卷六十七 列传·刘虞公孙瓚陶谦列传

刘虞 公孙瓒 陶谦
(刘虞、公孙瓒、陶谦)

刘虞字伯安,东海郯人也。祖父嘉,光禄勋。虞初举孝廉,稍迁幽州刺史,民夷感其德化,自鲜卑、乌桓、夫余、秽貊之辈,皆随时朝贡,无敢扰边者,百姓歌悦之。公事去官。中平初,黄巾作乱,攻破冀州诸郡,拜虞甘陵相,绥抚荒余,以蔬俭率下。迁宗正。
◆刘虞传,刘虞字伯安,东海郯人。祖父刘嘉,为光禄勋。刘虞最初被举荐为孝廉,升任幽州刺史,百姓与蛮夷被他的仁德所感动,鲜卑、乌桓、夫余、秽貊等部族都按时朝贡,不敢骚扰边境,受到百姓歌颂。因公事被免官。中平初年,黄巾作乱,攻破冀州诸郡,朝廷任刘虞为甘陵相,安抚灾荒后的百姓,以俭朴为下属榜样。后升任宗正。

后车骑将军张温讨贼边章等,发幽州乌桓三千突骑,而牢禀逋悬,皆叛还本国。前中山相张纯私谓前太山太守张举曰:“今乌桓既畔,皆愿为乱,凉州贼起,朝廷不能禁。又洛阳人妻生子两头,此汉祚衰尽,天下有两主之征也。子若与吾共率乌桓之众以起兵,庶几可定大业。”举因然之。四年,纯等遂与乌桓大人共连盟,攻蓟下,燔烧城郭,虏略百姓,杀护乌桓校尉箕稠、右北平太守刘政、辽东太守阳终等,众至十余万,屯肥如。举称“天子”,纯称“弥天将军安定王”,移书州郡,云举当代汉,告天子避位,敕公卿奉迎。纯又使乌桓峭王等步骑五万,入青、冀二州,攻破清河、平原,杀害吏民。朝廷虞威信素著。恩积北方,明年,复拜幽州牧。虞到蓟,罢省屯兵,务广恩信。遣使告峭王等以朝恩宽弘,开许善路。又设赏购举、纯。举、纯走出塞,余皆降散。纯为其客王政所杀,送首诣虞。灵帝遣使者就拜太尉,封容丘侯。
后来车骑将军张温讨伐贼寇边章等人,征调幽州乌桓三千骑兵,因军粮供应不上,都逃回本国。前中山相张纯私下对前太山太守张举说:“如今乌桓已经背叛,都想作乱。凉州贼人起事,朝廷不能禁止。又有洛阳人的妻子生下的孩子有两个头,这是汉朝气数已尽,天下有两主的征兆啊。你若和我一起率乌桓的部众来起兵,说不定可以成就大事业。”张举于是听信了他。中平四年,张纯等就和乌桓首领共同结盟,攻打蓟地,焚烧城郭,掳掠百姓,杀护乌桓校尉箕稠、右北平太守刘政、辽东太守阳终等,部众达到十余万,驻扎在肥如。张举称“天子”,张纯称“弥天将军安定王”,向各州郡传送文书,说张举要取代汉朝,让天子退位,命公卿来迎接。张纯又派乌桓峭王等人步骑兵五万,进入青冀二州,攻破清河、平原,杀害官吏百姓。朝廷因为刘虞素来有威信,对北方有恩德,第二年,又任命他为幽州牧。刘虞到蓟,裁减驻军,广布恩德。派人向峭王等人转达朝廷的宽宏恩德,为他们开辟光明正道。又悬赏捉拿退举、退锉。退垩、亟钟逃出塞外,其余的人都投降或四散。亟锤被他的门客型d杀死,把头送给型虞。玺童派使者去就地任型虞为太尉,封查丘堡。

及董卓秉政,遣使者授虞大司马,进封襄贲侯。初平元年,复征代袁隗为太傅。道路隔塞,王命竟不得达。旧幽部应接荒外,资费甚广,岁常割青、冀赋调二亿有余,以给足之。时处处断绝,委输不至,而虞务存宽政,劝督农植,开上谷胡市之利,通渔阳盐铁之饶,民悦年登,谷石三十。青、徐士庶避黄巾之难归虞者百余万口,皆收视温恤,为安立生业,流民皆忘其迁徙。虞虽为上公,天性节约,敝衣绳履,食无兼肉,远近豪俊夙僭奢者,莫不改操而归心焉。
等到董卓执政,遣使授刘虞为大司马,进封襄贲侯。翅王元年,又召他接替塞驴为太傅。因道路不通,诏命竟没有送到。过去因为幽州地处偏远,耗费钱粮很多,每年常要割取青、冀二州的赋税两亿多,来给它供应补足。当时道路不通,运送不到,而刘虞实行宽大政策,鼓励农业生产,开放和上谷胡人贸易,与渔阳富饶的盐铁进行流通,民众欢喜,粮食丰收,谷子一石才三十钱。青州、徐州士绅百姓躲避黄巾之难跑到塑胪这裹来的有百余万IZl,他都收留慰问,为他们安排生计,流民都忘了自己是流民。刘虞虽然位居上公,但天性节俭,破衣草鞋,饭食没有两个肉菜,那些过于奢侈的有钱有势者,无不受其感化。

初,诏令公孙瓚讨乌桓,受虞节度。瓚但务会徒众以自强大,而纵任部曲,颇侵扰百姓,而虞为政仁爱,念利民物,由是与瓚渐不相平。二年,冀州刺史韩馥、勃海太守袁绍及山东诸将议,以朝廷幼冲,逼于董卓,远隔关塞,不知存否,以虞宗室长者,欲立为主。乃遣故乐浪太守张岐等赍议,上虞尊号。虞见岐等,厉色叱之曰:“今天下崩乱,主上蒙尘。吾被重恩,未能清雪国耻。诸君各据州郡,宜共戮力,尽心王室,而反造逆谋,以相垢误邪!”固拒之。馥等又请虞领尚书事,承制封拜,复不听。遂收斩使人。于是选掾右北平田畴、从事鲜于银蒙险间行,奉使长安。献帝既思东归,见畴等大悦。时,虞子和为侍中,因此遣和潜从武关出,告虞将兵来迎。道由南阳,后将军袁术闻其状,遂质和,使报虞遣兵俱西。虞乃使数千骑就和奉迎天子,而术竟不遣之。
当初,朝廷命公孙瓒讨伐乌桓,受刘虞指挥。公孙瓒衹是一心扩充势力,而放纵部下,很是侵扰百姓,而刘虞为政仁爱,总想有利于民众,因此和公孙瓒逐渐不和。初平二年,冀州刺史韩馥、勃海太守袁绍与山东诸将商议,因为皇帝幼小,受董卓逼迫,远隔关山,不知是否还活着,认为刘虞是汉宗室又是忠厚长者,想立他为君主。于是派原乐浪太守张岐等人带着他们商议的结果,给刘虞加皇帝的尊号。刘虞见了张岐等人,严厉地训斥他们说:“如今天下动乱,士上遭难。我受朝廷大恩,不能洗雪国耻。诸位各自统领一方州郡,应当共同努力,为王室尽心,却反而想出叛逆的主意,来玷污坑害我吗!”坚决拒绝了他们。韩馥等人又请刘虞兼尚书事务,以皇帝名义封官拜爵,他又不答应。随即把来人杀了。于是选派掾右北平田畴、从事鲜于银冒险秘密前往长安。献帝早想东归,见了田畴等人非常高兴。当时刘虞的儿子刘和任侍中,因此派刘翅偷偷从!困出发,告知刘廛领兵接驾。从直疆路过,后将军袁术听说此事,就扣押了刘和,派人告诉刘虞发兵一同西行。刘虞就派几千骑兵来接刘和一道儿去奉接天子,而袁术居然不放刘曲。

初,公孙瓚知术诈,固止虞遣兵,虞不从,瓚乃阴劝术执和,使夺其兵,自是与瓚仇怨益深。和寻得逃术还北,复为袁绍所留。瓚既累为绍所败,而犹攻之不已,虞患其默武,且虑得志不可复制,固不许行,而稍节其禀假。瓚怒,屡违节度,又复侵犯百姓。虞所赉赏典当胡夷,瓚数抄夺之。积不能禁,乃遣驿使奉章陈其暴掠之罪,瓚亦上虞禀粮不周,二奏交驰,互相非毁,朝廷依违而已。瓚乃筑京于蓟城以备虞。虞数请瓚,辄称病不应。虞乃密谋讨之,以告东曹掾右北平魏攸。攸曰:“今天下引领,以公为归,谋臣爪牙,不可无也。瓚文武才力足恃,虽有小恶,固宜容忍。”虞乃止。
当初,公孙瓒知道袁术奸诈,一再劝刘虞不要发兵,刘虞不听,公孙瓒于是偷偷劝袁术扣押刘和,以夺取刘虞的军队,从此刘虞和公孙瓒的仇恨更深了。刘和不久得以从袁术处逃脱回北方,又被袁绍扣留。公孙瓒已经屡次被袁绍所败,却仍旧不断向袁绍进攻,刘虞既担心他滥用武力,又怕他发展起来管制不住,坚决不许他出兵,而稍稍削减他的供应。公孙瓒发怒,屡次不听他的管束,又去侵犯百姓。刘虞赏赐胡人的财物,公孙瓒几次抢去。长期不能禁止,刘虞就派传递公文的使节向朝廷奏报他强暴掠夺之罪,公孙瓒也上告刘虞克扣他的钱粮,二人的奏书不断驰送朝廷,互相诋毁,朝廷衹能和稀泥而已。公孙瓒于是在蓟城筑起高台以防备刘虞。刘虞几次邀请公孙瓒,公孙瓒总是推说有病不去。刘虞于是密谋讨伐他,把这打算告诉东曹掾右北乎魏攸。魏攸说:“如今天下人都伸着脖子把您当作希望,谋臣武士不能没有啊。公孙瓒的文武才干都足堪使用,虽有小过,本应容忍。”刘虞才作罢。

顷之攸卒,而积忿不已。四年冬,遂自率诸屯兵从合十万人以攻瓚。将行,从事代郡程绪免胄而前曰:“公孙瓚虽有过恶,而罪名未正。明公不先告晓使得改行,而兵起萧墙,非国之利。加胜败难保,不如驻兵,以武临之,瓚必悔祸谢罪,所谓不战而服人者也。”虞以绪临事沮议,遂斩之以徇。戒军士曰:“无伤余人,杀一伯珪而已。”时,州从事公孙纪者,瓚以同姓厚待遇之。纪知虞谋而夜告瓚。瓚时部曲放散在外,仓卒自惧不免,乃掘东城欲走。虞兵不习战,又爱人庐舍,敕不听焚烧,急攻围不下。瓚乃简募锐士数百人,因风纵火,直冲突之。虞遂大败,与官属北奔居庸县。瓚追攻之,三日城陷,遂执虞并妻、子还蓟,犹使领州文书。会天子遣使者段训增虞封邑,督六州事;拜瓚前将军,封易侯,假节督幽、并、青、冀。瓚乃诬虞前与袁绍等欲称尊号,胁训斩虞于蓟市。先坐而咒曰:“若虞应为天子者,天当风雨以相救。”时,旱势炎盛,遂斩焉。传首京师,故吏尾敦于路劫虞首归葬之。瓚乃上训为幽州刺史。虞以恩厚得众,怀被北州,百姓流旧,莫不痛惜焉。
不久魏攸去世,而刘虞积下的仇恨却没有消除。初平四年冬天,自己率领各处驻军十万人去攻打公孙瓒。将要出发时,从事代郡程绪摘掉头盔上前劝说:“公孙瓒虽有罪过,但罪名不明确。明公不先告诫使他改正,而自相动兵,不利国家。再说胜败难料,不如把军队驻扎下来,向他显示武力,公孙瓒必定会悔过而来谢罪,这是所谓不战而使人屈服的办法啊。”刘虞认为程绪临战阻碍计划,便杀了他来示众。告诫军士说:“不要伤害别人,衹杀一个伯珪就是了。”当时有个州裹的从事公孙纪,公孙瓒曾因为是同姓对他很好。公孙纪知道了刘虞的计划而连夜报告了公孙瓒。公孙瓒当时部队分散在外头,慌乱之间怕自己不能幸免,于是挖开束城打算逃走。刘虞的兵士不惯于打仗,又爱惜民房,不让焚烧,一时攻不下来。公孙瓒于是挑勇士数百人,趁风纵火,径直冲杀过去。刘虞随之大败,与他的下属向北逃到居庸县。公孙瓒追击攻城,三天城陷,随即抓住刘虞和他老婆孩子回蓟,还让他管理州裹的公文。这时天子派使者段训给刘虞增加封邑,督率六州事务;拜公孙瓒为前将军,封易侯,假节,督率幽、并、青、冀四州。公孙瓒于是诬陷刘虞以前和袁绍等人打算称皇帝,胁迫段司0在蓟的街市上斩了刘虞。先坐下而祝告说:“如果刘虞当为天子,当降风雨相救。”当时干燥炎热,于是就斩了刘虞。公孙瓒让把他的头送到京城,他以前的下属尾敦在路上劫下刘虞的头埋了。公孙瓒上表请任命段训为幽州刺史。刘虞得人心,恩义遍布北部州郡,无论是本地人还是迁移来的百姓,无不为之悲伤。

初,虞以俭素为操,冠敝不改,乃就补其穿。及遇害,瓚兵搜其内,而妻妾服罗纨,盛绮饰,时人以此疑之。和后从袁绍报瓚云。
当初,刘虞一向保持俭朴的操守,帽子破了也不换,衹是补补而已。等到遇害时,公孙瓒的兵搜他家裹,他的妻妾却穿着锦缎,妆饰华丽,当世人因此怀疑他的作为。刘和后来跟从袁绍向公孙瓒报仇云云。

公孙瓚字伯珪,辽西令支人也。家世二千石。瓚以母贱,遂为郡小吏。为人美姿貌,大音声,言事辩慧。太守奇其才,以女妻之。后从涿郡卢植学于缑氏山中,略见书传。举上计吏。太守刘君坐事槛车征,官法不听吏下亲近,瓚乃改容服,诈称侍卒,身执徒养,御车到洛阳。太守当徙日南,瓚具豚酒于北芒上,祭辞先人,酹觞祝曰:“昔为人子,今为人臣,当诣日南。日南多瘴气,恐或不还,便当长辞坟茔。”慷慨悲泣,再拜而去,观者莫不叹息。既行,于道得赦。
◆公孙瓒传,公孙瓒字伯珪,是辽西令支人。家中世代做二千石的官。公孙瓒因为生母低贱,于是就做了郡裹的小吏。他长得很漂亮,声音洪亮,报告公事聪明有口才。太守觉得他才干不一般,就把女儿嫁给他。后来跟着涿郡卢植在缑氏山中读书,多少浏览了一些书籍。被举荐为上计吏。太守刘君犯了事被用囚车解送京城,依朝廷法令不许下属接近,公孙瓒便化妆换了衣服,谎称是服侍他的兵卒,亲自带着路上的衣食用品,赶车到洛阳。太守要流放到曰南,公孙瓒在北芒上备下酒肉,祭祀祖先,洒酒祝告曰: “昔为人子,今为人臣,要到曰南去了。曰南多瘴气,恐怕回不来了,就此永别祖先坟墓。”感情激动悲伤哭泣,拜了又拜这才离去,观看的人无不叹息。上路以后,在半道被赦。

瓚还郡,举孝廉,除辽东属国长史。尝从数十骑出行塞下,卒逢鲜卑数百骑。瓚乃退人空亭,约其从者曰:“今不奔之,则死尽矣。”乃自持两刃矛,驰出冲贼,杀伤数十人,瓚左右亦亡其半,遂得免。
公孙瓒回到郡裹,被举荐为孝廉,任辽东属国长史。曾带数十名骑兵出塞,猝然遭遇鲜卑数百骑兵。公孙瓒就退到一个空堡垒中,对跟从他的人说:“今天不杀过去,就会死光的。”于是自己手持两刃矛,直奔贼寇,杀敌数十人,他的人也死了一半,逭才得以幸免。

中平中,以瓚督乌桓突骑,车骑将军张温讨凉州贼。会乌桓反畔,与贼张纯等攻击蓟中,瓚率所领追讨纯等有功,迁骑都尉。张纯复与叛胡丘力居等寇渔阳、河间、勃海,入平原,多所杀略。瓚追击战于属国石门,虏遂大败,弃妻子逾塞走,悉得其所略男女。瓚深入无继,反为丘力居等所围于辽西管子城,二百余日,粮尽食马,马尽煮弩楯,力战不敌,乃与士卒辞诀,各分散还。时多雨雪,队坑死者十五六,虏亦饥困,远走柳城。诏拜瓚降虏校尉,封都亭侯,复兼领属国长史。职统戎马,连接边寇。每闻有警,瓚辄厉色愤怒,如赴仇敌,望尘奔逐,或继之以夜战。虏识瓚声,惮其勇,莫敢抗犯。
中平年间,任命公孙瓒统领乌桓突骑,跟车骑将军张温讨伐凉州贼。碰上乌桓反叛,与贼人张纯等攻击蓟中,公孙瓒率领他的部下追击讨伐张纯等人有功,升任骑都尉。张纯又和背叛的胡人丘力居等侵犯渔阳、河闲、勃海,入平原,大肆杀人抢掠。公孙瓒追击战于属国石门,敌寇大败,丢弃妻子儿女越过边塞逃走,所抢走的男女全部被夺回。公孙瓒深入敌后无援,反而被丘力居等人包围在辽西管子城,过了二百多天,粮食完了吃马,马吃完了煮弓和盾上的皮革,力战不支,于是和士卒们诀别,分散突围,当时雨雪很多,十之五六都死在沟壑裹,敌寇也饥饿困乏,退到柳城。朝廷任命公孙瓒为降虏校尉,封都亭侯,又兼任领属国长史。他统率兵马,地连边寇。每次有敌情,公孙瓒总是一脸怒气,如同去寻找仇人,望到敌人的踪迹就冲杀过去,有时还继之以夜战。敌寇知道他的名声,害怕他的勇猛,无人敢和他对抗。

瓚常与善射之士数十人,皆乘白马,以为左右翼,自号“白马义从”。乌桓更相告语,避白马长史。乃画作瓚形,驰骑射之,中者咸称万岁。虏自此之后,遂远窜塞外。
公孙瓒经常带领几十名善射箭者,都骑白马,作为左右翼,自称“白马义从”。乌桓互相转告,避开白马长史。于是画了公孙瓒的像,骑在马上射它,射中了就高呼万岁。敌寇从此远逃塞外。

瓚志埽灭乌桓,而刘虞欲以恩信招降,由是与虞相忤。初平二年,青、徐黄巾三十万众入勃海界,欲与黑山合。瓚率步骑二万人,逆击于东光南,大破之,斩首三万余级。贼弃其车重数万两,奔走度河。瓚因其半济薄之,贼复大破,死者数万,流血丹水,收得生口七万余人,车甲财物不可胜算,威名大震。拜奋武将军,封蓟侯。
公孙瓒立志打败乌桓,而刘虞想以恩德招降,因此和刘虞产生矛盾。初平二年,青州、徐州黄巾三十万进入勃海地界,想和黑山会合。公孙瓒带步骑兵二万人,迎击于东光之南,大破黄巾,斩首三万余级。贼寇丢弃其辎重车敷万辆,逃渡黄河,公孙瓒趁他们渡河时压过去,贼寇又大败,死了几万人,流血染红了河水,生擒七万余人,车辆盔甲财物敷不清,公孙瓒威名大震。封为奋武将军和蓟侯。

瓚既谏刘虞遣兵就袁术,而惧术知怨之,乃使从弟越将千余骑诣术自结。术遣越随其将孙坚,击袁绍将周昕,越为流矢所中死。瓚因此怒绍,遂出军屯槃河,将以报绍。乃上疏曰:
公逊玺既然劝阻垫瞳派兵就塞街,怕塞姬知道了恨他,就让他的堂弟公孙越带着千余骑兵结交塞姬。塞姬派公逊越跟随他的部将逊坚,攻打塞垄的部将厘亚,公茎越被流矢射死。公逐玺因此痛恨袁绍,随即出兵驻扎在槃河,要向袁绍报仇。因此向朝廷上书说: “臣听说自伏羲以来,君臣之道显明,张扬礼仪来引导人们,设置刑罚以禁止强暴。如今车骑将军袁绍,凭藉先帝厚恩,得享高官厚禄。而他性本淫乱,行为浮薄。以前任司隶校尉时,正值国家多难,太后摄政,何氏掌权。袁绍不能选拔贤才,而专做奸邪谄媚之事,招引不轨之徒,贻误国家,致使丁原烧孟津,董卓作乱。这是袁绍第一条罪状。董卓不守臣礼,以君主为人质。袁绍不能出谋献策,来帮助君主,却丢弃符节,奔窜逃亡。辱没了他的职务,背叛了他的君主。这是袁绍第二条罪状。袁绍在勃海任职,应当攻打董卓,但悄悄准备兵马,不告诉自己的父兄,致使他叔父太傅袁隗一门,被杀,不仁不孝,这是袁绍第三条罪状。袁绍起兵以后,历时二年,不体恤国难,四处搜刮财物。大力储存粮食,专做不急之事,不择手段,勒索百姓,他所造成的痛苦,无不为之悲叹。这是袁绍第四条罪状。逼迫韩馥,非法夺取他的州郡,私刻金石,作为印玺,每次下发文书,总用黑绸袋子密封,题名为‘诏书’。王莽篡夺行为,也是逐渐发展而达到目的。观察袁绍的打算,一定将引出大乱。这是袁绍第五条罪状。袁绍命观星象的人察看吉凶,赠送他钱财,和他一起吃喝,选定日期,攻掠郡县。这难道是一个大臣应当做的吗?这是袁绍第六条罪状。袁绍与死去的虎牙都尉刘勋共同起兵,刘勋使张杨降服,屡次立功,而袁绍因为一点儿小仇冤枉地加以迫害。任用奸佞小人,帮助他为非作歹,这是袁绍第七条罪状。死去的上谷太守高焉,死去的甘陵相姚贡,袁绍贪婪地向他们要钱,钱没有备齐,二人一齐毙命。这是袁绍第八条罪状。依照《春秋》之义,子随母贵。袁绍之母身为婢女,地位实在低贱,他却身居高位,安享厚福。有侥幸进升之志,无谦虚退让之心,这是袁绍第九条罪状。另者长沙太守孙坚,从前领豫州刺史,能够驱逐董卓,打扫皇陵宗庙,忠心辅助王室,功劳很大。袁绍派遣小将非法占据他的位置,断绝他的粮食供应,使他不能深入,使董卓长期不能伏法。这是袁绍第十条罪状。以前周朝衰落,王道沦丧,天子迁徙,诸侯背叛,所以齐桓公设立柯亭之盟,晋文公召集践土之会,讨伐荆楚使其向天子纳贡,攻击曹、卫以昭示他们无礼。臣虽微贱,名声不比先贤,但蒙受皇恩,肩负重任,身负军职,奉命讨伐罪人,斗胆与诸将和各州郡共讨袁绍等人。如果大功告成,罪人都被擒获,或许能够续接齐桓、晋文忠诚的业绩。”随即发兵进攻袁绍,于是冀州各城都背叛袁绍而投向公孙瓒。

臣闻皇羲已来,君臣道著,张礼以导人,设刑以禁暴。今车骑将军袁绍,托承先轨,爵任崇厚,而性本淫乱,情行浮薄。昔为司隶,值国多难,太后承摄,何氏辅朝。绍不能举直措枉,而专为邪媚,招来不轨,疑误社稷,至令丁原焚烧孟津,董卓造为乱始。绍罪一也。卓既无礼,帝主见质。绍不能开设权谋,以济君父,而弃置节传,迸窜逃亡。忝辱爵命,背违人主,绍罪二也。绍为勃海,当攻董卓,而默选戎马,不告父兄,至使太傅一门,累然同毙。不仁不孝,绍罪三也。绍既兴兵,涉历二载,不恤国难,广自封植,乃多引资粮,专为不急,割刻无方,考责百姓,其为痛怨,莫不咨嗟。绍罪四也。逼迫韩馥,窃夺其州,矫刻金玉,以为印玺,每有所下,辄皁囊施检,文称诏书。昔亡新僭侈,渐以即真。观绍所拟,将必阶乱。绍罪五也。绍令星工伺望祥妖,赂遗财货,与共饮食,克会期日,攻抄郡县。此岂大臣所当施为?绍罪六也。绍与故虎牙都尉刘勋,首共造兵,勋降服张杨,累有功效,而以小忿枉加酷害。信用谗慝,济其无道,绍罪七也。故上谷太守高焉、故甘陵相姚贡,绍以贪惏,横责其钱,钱不备毕,二人并命。绍罪八也。《春秋》之义,子以母贵。绍母亲为傅婢,地实微贱,据职高重,享福丰隆。有苟进之志,无虚退之心,绍罪九也。又长沙太守孙坚,前领豫州刺史,遂能驱走董卓,埽除陵庙,忠勤王室,其功莫大。绍遣小将盗居其位,断绝坚粮,不得深入,使董卓久不服诛。绍罪十也。昔姬周政弱,王道陵迟,天子迁徙,诸侯背叛,故齐桓立柯亭之盟,晋文为践土之会,伐荆楚以致菁茅,诛曹、卫以章无礼。臣虽E962茸,名非先贤,蒙被朝恩,负荷重任,职在鈇钺,奉辞伐罪,辄与诸将州郡共讨绍等。若大事克捷,罪人斯得,庶续桓文忠诚之效。
袁绍惧怕,就把自己所佩带的勃海太守印绶授给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范,派他到勃海去上任,想以此来与公孙瓒和解。而公孙范立刻背叛了袁绍,领勃海兵来帮助公孙瓒。公孙瓒就自己分派他的将帅任青、冀、兖三州刺史,又全部安排了郡守县令,与袁绍大战于界桥。公孙瓒兵败回蓟。袁绍派部将崔巨业领兵数万围攻故安不下,退兵南归。公孙瓒带步骑兵三万人追击到巨马水,大败袁军,杀死七八千人。乘胜南下,攻破一些郡县,接着到了平原,就派他的青州刺史田揩占有齐地。袁绍又派兵数万和田揩连战二年,双方粮食都吃完了,士卒疲惫,交替抢掠百姓,田野裹连青草都光了。袁绍就派他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,田揩与他作战,战败返回。

遂举兵攻绍,于是冀州诸城悉畔从瓚。
当年,公孙瓒擒获刘虞,完全占有幽州之地,雄心更大。此前有童谣说: “燕南陲,趟北际,中间刚好大如砺,惟有此中可避世。”公孙瓒自认为说的就是易这个地方,随即迁到这裹。修营垒,筑楼观敷十座,临易河,通辽海。

绍惧,乃以所佩勃海太守印绶授瓚从弟范,遣之郡,欲以相结。而范遂背绍,领勃海兵以助瓚。瓚乃自署其将帅为青、冀、兗三州刺史,又悉置郡县守令,与绍大战于界桥。瓚军败还蓟。绍遣将崔巨业将兵数万攻围故安,不下,退军南还。瓚将步骑三万人追击于巨马水,大破其众,死者七八千人。乘胜而南,攻下郡县,遂至平原,乃遣其青州刺史田揩据有齐地。绍复遣兵数万与揩连战二年,粮食并尽,士卒疲困,互掠百姓,野无青草。绍乃遣子谭为青州刺史,揩与战,败退还。
刘虞的从事渔阳鲜于辅等人,联合率领州裹军队,要一起来找公孙瓒报仇。鲜于辅以为燕国阎柔一向有信义,推举他为乌桓司马。阎柔招募引诱胡汉数万人,和公孙瓒所任命的渔阳太守邹丹战于潞北,斩邹丹军首级四千多。乌桓峭王感戴刘虞的恩德,率领同族人及鲜卑人的七千多骑兵,和鲜于辅一起南下迎接刘虞的儿子刘和,和袁绍部将曲义合兵十万,一起攻打公孙瓒。兴平二年,在鲍丘击败公孙瓒,斩首二万余级。公孙瓒于是保守易京,屯田种粮,逐渐得以自给。相持一年多,曲义军粮吃完,士卒饥饿困乏,有一股数千人退走。公孙瓒截击了他们,全部缴获他们的车辆辎重。

是岁,瓚破禽刘虞,尽有幽州之地,猛志益盛。前此有童谣言:“燕南垂,赵北际,中央不合大如砺,唯有此中可避世。”瓚自以为易地当之,遂徙镇焉。乃盛修营垒,楼观数十,临易河,通辽海。
当时因早灾蝗灾谷价昂贵,以致人吃人。公孙瓒仗恃自己的才干和势力,不爱惜百姓,专记别人的过失而不记别人的好处,一点小怨仇必定报复,州裹有德之士名声超过他的,他必定加上罪名而杀害。常说: “做官的都是命中注定享受富贵,不用感谢别人的好处。”因此他所宠爱的,大多是商贩之类的常人。所到之处欺凌强暴,百姓怨恨。于是代郡、广阳、上谷、右北平各自杀死公孙瓒所任命的官吏,又与鲜于辅、刘和军队联合,公孙瓒怕生出意外,于是居住在高台上,用铁门。斥退左右的人,男人七岁以上不许进入易京大门。衹让姬妾们服侍,所有公文书信都用绳子吊上去。命令周围的女人们练习大嗓门,使声音可以传敷百步,以传达他的命令。疏远宾客,谁也不信任,因此他的谋臣猛将,逐渐生出二心或离他而去。从此以后,很少再去作战。有人间他原因,公孙瓒说: “我以前在塞外驱逐叛胡,在孟津扫荡黄巾,当那个时候,认为天下稍作指挥就可以平定。到了今天,战事还是方兴未艾,看来不是我所能解决的,不如罢兵耕田,救济荒年。兵法上说百楼不攻,如今我各营楼台千里,积蓄谷物三百万斛,有这些吃的就足以等待天下的变化。

刘虞从事渔阳鲜于辅等,合率州兵,欲共报瓚。辅以燕国阎柔素有恩信,推为乌桓司马。柔招诱胡汉数万人,与瓚所置渔阳太守邹丹战于潞北,斩丹等四千余级。乌桓峭王感虞恩德,率种人及鲜卑七千余骑,共辅南迎虞子和,与袁绍将麴义合兵十万,共攻瓚。兴平二年,破瓚于鲍丘,斩首二万余级。瓚遂保易京,开置屯田,稍得自支。相持岁余,麴义军粮尽,士卒饥困,余众数千人退走。瓚徼破之,尽得其车重。
建安三年,袁绍又大举进攻公孙瓒。公孙瓒派儿子公孙续向黑山各首领求救,而打算自率精锐骑兵突围,沿西山以断袁绍后路。长史关靖劝阻说:“如今将军的将士人心涣散,之所以还能在这裹守卫,是舍不得自家的老小,而倚赖将军是他们的主人罢了。坚守日子长了,或许可以让袁绍自己退兵;如丢下逭裹冲出去,身后没有威重人物的镇守,易京的危亡,立等可到啊。”公孙瓒才作罢。袁绍逐步进逼,公孙瓒的军队E1趋困难,于是后退,修筑三层营垒来加固防御。

是时,旱、蝗,谷贵,民相食。瓚恃其才力,不恤百姓,记过忘善,睚眦必报,州里善士名在其右者,必以法害之。常言“衣冠皆自以职分富贵,不谢人惠。”故所宠爱,类多商贩庸兒。所在侵暴,自姓怨之。于是代郡、广阳、上谷、右北平各杀瓚所置长吏,复与辅、和兵合。瓚虑有非常,乃居于高京,以铁为门。斥去左右,男人七岁以上不得入易门。专侍姬妾,其文簿书记皆汲而上之。令妇人习为大言声,使闻数百步,以传宣教令。疏远宾客,无所亲信,故谋臣猛将,稍有乖散。自此之后,希复攻战。或问其故。瓚曰:“我昔驱畔胡于塞表,埽黄巾于孟津,当此之时,谓天下指麾可定。至于今日,兵革方始,观此非我所决,不如休兵力耕,以救凶年。兵法百楼不攻。今吾诸营楼樐千里,积谷三百万斛,食此足以待天下之变。”
建安四年春天,黑山贼首领张燕与公孙续率兵十万,分三路来救公孙瓒。未到以前,公孙瓒秘密派使者带书信告诉公孙续说:“从前周朝末年大乱,尸体遍地,据推测,总不相信有遣样的事。不料今天自己真赶上了。袁氏攻击,行动如同鬼神,架梯冲上来在我楼顶上跳跃,战鼓号角在地下q岛响,形势一天天危急,没有喘息的功夫。飞乌无处可栖只好投入人的怀抱,湍急的水流会漫上高坡,你要拼命求告张燕,飞奔前去告急。父子天然之情,无须言语也会有所感应。请火速带五千铁骑到北边的低湿地带,点火为号,我会从城内杀出,振奋神威,在那裹决一死战,不然,我死之后,天下虽大,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。”袁绍的侦察兵截获逭封信,按约定时间点火,公孙瓒以为救兵到了,于是便出城交战。袁绍设下埋伏,公孙瓒于是大败,又退回守卫其中的小城。自忖定难活命,于是把他的姐妹妻子儿女全部勒死,然后点火自焚。袁绍的兵士冲到台上斩了他。

建安三年,袁绍复大攻瓚。瓚遣子续请救于黑山诸帅,而欲自将突骑直出,傍西山以断绍后。长史关靖谏曰:“今将军将士,莫不怀瓦解之心,所以犹能相守者,顾恋其老小,而恃将军为主故耳。坚守旷日,或可使绍自退。若舍之而出,后无镇重,易京之危,可立而待也。”瓚乃止。绍渐相攻逼,瓚众日蹙,乃却,筑三重营以自固。
关靖见公孙瓒败亡,叹息痛恨说:“先前如果将军自己冲出去,未必不能成功。我听说君子误把人引入危难,一定和人共同承受,怎能自己活着呢!”于是打马奔向袁绍阵中而死。公孙续被屠各杀死。田揩与袁绍交战而死。

四年春,黑山贼帅张燕与续率兵十万,三道来救瓚。未及至,瓚乃密使行人赍书告续曰:“昔周末丧乱,僵尸蔽地,以意而推,犹为否也。不图今日亲当其锋。袁氏之攻,状若鬼神,梯冲舞吾楼上,鼓角鸣于地中,日穷月急,不遑启处,鸟厄归人,滀水陵高,汝当碎首于张燕,驰骤以告急。父子天性,不言而动。且厉五千铁骑于北隰之中,起火为应,吾当自内出,奋扬威武,决命于斯。不然,吾亡之后,天下虽广,不容汝足矣。”绍候得其书,如期举火,瓚以为救至,遂便出战。绍设伏,瓚遂大败,复还保中小城。自计必无全,乃悉缢其姊妹妻子,然后引火自焚。绍兵趣登台斩之。
鲜于辅带领他的部众投靠了曹操,曹操任命他为度辽将军,封都亭侯。阎柔带着部下跟随曹操攻打乌桓,被任为护乌桓校尉,封关内侯。

关靖见瓚败,叹恨曰:“前若不止将军自行,未必不济。吾闻君子陷人于危,必同其难,岂可以独生乎!”乃策马赴绍军而死。续为屠各所杀。田揩与袁绍战死。
退憨被直钮打败后,部众逐渐散去。萱提将要乎定冀州时,他率领部众到邺投降,拜平北将军,封安国亭侯。

鲜于辅将其众归曹操,操以辅为度辽将军,封都亭侯。阎柔将部曲从曹操击乌桓,拜护乌桓校尉,封关内侯。
论曰:从来皇家王公的后代都是娇生惯养,不懂得生产劳动,那些能够修炼操行约束自己,优异出众者,还没有听说过。刘虞守正道重名声,以忠厚自律。多么美好啊,漠末有名望的皇室后代!如果刘虞公孙瓒二人没有矛盾,同心协力,收集民众修城聚粮,蓄积力量保守燕、蓟富饶之地,修缮甲兵显示威武,来抓住群雄的破绽,不依靠天运,致力于人事,那么要建立古人一样的功业,还能差多远吗!

张燕既为绍所败,人众稍散。曹操将定冀州,乃率众诣鄴降,拜平北将军,封安国亭侯。
◆陶谦传,陶谦字恭祖,丹阳人。年轻时是读书人,在州郡内做官,经过四次升迁任车骑将军张温的司马,到西方讨伐边章。适时徐州黄巾起事,任命他为途业刺史,攻打茎生,把他们打败并赶走,境内太平安定。

论曰:自帝室王公之胃,皆生长脂腴,不知稼穑,其能厉行饬身,卓然不群者,或未闻焉。刘虞守道慕名,以忠厚自牧。美哉乎,季汉之名宗子也!若虞、瓚无间,同情共力,纠人完聚,稸保燕、蓟之饶,缮兵昭武,以临群雄之隙,舍诸天运,征乎人文,则古之休烈,何远之有!
当时董阜虽已被杀,而奎值、塑担在腿生作乱。此时四方断绝交通,陶谦屡次派人秘密出行,到酉塞奉献贡品。朝廷下诏升任他为徐州牧,加安束将军衔,封溧阳侯。当时徐州地方人El众多,粮食充足,流民很多跑到那裹去。但陶谜用人不当,不理政事。别驾从事趟昱,是知名人士,而因为忠直坦率被疏远,出京任广陵太守。萱塞等奸佞小人,E眯对他们却很信任重用,好人多被他们残害。徐州从此渐乱。下邳鱼暄自称“天子”,B眯起初和他联合,后来把他杀死而兼并了他的部众。

陶谦字恭祖,丹阳人也。少为诸生,仕州郡,四迁为车骑将军张温司马,西讨边章。会徐州黄巾起,以谦为徐州刺史,击黄巾,大破走之,境内晏然。
当初,曹操的父亲曹嵩到琅邪避难,此时陶谜的部将守堕垩,士兵贪图萱崖的财宝,于是袭击杀了他。初干四年,曹操攻打陶谦,打下彭城垡匮。堕逮退守逊城,萱垒打不下来,于是退兵。路过时攻下取虑、雎陵、夏丘,都进行了屠杀。杀死男女共数十万人,鶸犬不留,泅水因此而堵塞不流通,从此五县地界之内,再没有人的踪影。当初三辅遭受李催之乱,百姓流亡到陶谦逭裹的全被杀光。

时,董卓虽诛,而李傕、郭汜作乱关中。是时,四方断绝,谦每遣使间行,奉贡西京。诏迁为徐州牧,加安东将军,封溧阳侯。是时,徐方百姓殷盛,谷实甚丰,流民多归之。而谦信用非所,刑政不理,别驾从事赵昱,知名士也,而以忠直见疏,出为广陵太守。曹宏等谗慝小人,谦甚亲任之,良善多被其害。由斯渐乱。下邳阙宣自称“天子”,谦始与合从,后遂杀之而并其众。
兴平元年,曹操又攻打陶谦,攻克琅邪、东涂等县,迪谜害怕不能幸免,打算逃回且屋。赶上张邈招引吕布占据兖州,曹操回军迎战吕布。当年,陶谦病死。

初,曹操父嵩避难琅邪,时谦别将守阴平,士卒利嵩财宝,遂袭杀之。初平四年,曹操击谦,破彭城傅阳。谦退保郯,操攻之不能克,乃还。过拔取虑、雎陵、夏丘,皆屠之。凡杀男女数十万人,鸡犬无余,泗水为之不流,自是五县城保,无复行迹。初三辅遭李傕乱,百姓流移依谦者皆歼。
当初,同郡人笮融,聚众数百人,去投奔陶谦,陶廉让他督管广陵、下邳、彭城运粮。于是他就扣下了三郡输送的资财,大举营造佛寺。上面有层叠的黄金承露盘,下面是层层楼阁,又有堂阁环绕,可容纳三千来人,做镀金佛像,给它们穿上锦缎。每到浴佛节,总要设置大量饮食,在路上摆下桌案,来吃饭和观看的差不多有一万多人。等到曹操攻打陶谦时,徐州地方不安全。笮融就带领男女数万人、马三千匹跑到广陵。广陵太守趟昱用贵宾之礼接待他。笮融贪图广陵富饶,于是乘喝酒时杀了趟昱,纵兵大肆抢劫,带着东西渡过长江,南奔豫章,杀死郡太守朱皓,进入占据了他的城池。后来笮融被杨州刺史刘繇打败,逃到山裹,被人杀死。

兴平元年,曹操复击谦,略定琅邪、东海诸县,谦惧不免,欲走归丹阳。会张邈迎吕布据兗州,操还击布。是岁,谦病死。
赵昱字元达,是琅邪人。以清廉律己痛恨恶行,专心致志好学不厌,即使是亲友也很少见到他。为人耳不斜听,眼不乱看。太仆种拂荐举他为方正。

初,同郡人笮融,聚众数百,往依于谦,谦使督广陵、下邳、彭城运粮。遂断三郡委输,大起浮屠寺。上累金盘,下为重楼,又堂阁周回,可容三千许人,作黄金涂像,衣以锦彩。每浴佛,辄多设饮饭,布席于路,其有就食及观者且万余人。及曹操击谦,徐方不安。融乃将男女万口、马三千匹走广陵。广陵太守赵昱待以宾礼。融利广陵资货,遂乘酒酣杀昱,放兵大掠,因以过江,南奔豫章,杀郡守朱皓,入据其城。后为杨州刺史刘繇所破,走入山中,为人所杀。
赞曰:襄贲侯厉行仁德,于是在夔北筑城。行仁义能和睦下属,尽忠心以保卫朝廷。值丝粗豪强悍,矫捷勇猛。型卢仁爱不得善终,重题与他不能并行。途业惨遭杀戮,实为垄盛无能。

昱字元达,琅邪人。清己疾恶,潜志好学,虽亲友希得见之。为人耳不邪听,目不妄视。太仆种拂举为方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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